乡里的味道
偶尔回趟家,发觉现在称之为“家”,和小时候的称之为“家”是两个概念。这种概念让人有些不知所措,有些五味杂陈。
都变了,改了。留存的记忆跟不上变换的节奏,如今想在家“休息”却也难以找到可以让自己安静低停留的东西。
人走了,挂在了墙上。地上跑着的生面孔,我也认不得他老子。那个笑起来露出2颗龋齿的女孩,在大人的提示下喊我,好像我能给她糖吃似的(哄了一个苹果)。
路改了道,以前的小路杂草丛生,有些蒿草已经高过大人。以前退耕还林栽下的樟树、松树也都成林,一排排,一片片。人说五百年沧海,五百年桑田。其实不用。这些熟悉的陌生,陌生的熟悉就是沧海桑田之感。
不过家里饭菜的味道还是一成不变的。永远的满足感,就从饭菜开始。
首先是泊湖的鱼。参条每顿必不可少的。筷子长的参子,不用刮鳞,去掉内脏后洗净。准备好蒜、辣椒(农家种的,种子不同)。热油下鱼,两面黄后加水细炆。啧啧,味道腥鲜,肉质细腻,令人食指大动。
小鲫鱼是要刮鳞的,而且硬刺较多。就是我等生活在河边的也经常被卡。不过味道较参子更鲜,肉质较参子滑嫩。鲫鱼汤拌饭可是我的最爱。如果是鲢子,那便吃鱼头和喝鲢子汤啦。
螃蟹暂时还没到时间。团鱼嘛,还是可以有的。
然后是洲头的黄瓜、矶上的茄子。前些天大雨。嫩黄瓜、嫩茄子结了不少。青白皮的黄瓜摘两个,放在溪水里荡一荡。一口咬下去,脆脆的,润口。黄瓜皮有些麻麻的,对,就是这种感觉。茄子是椭圆形、圆形的那种,果蒂上布满小刺,扎人。每种摘两个,便能炒上一大碗。味道我是形容不来的,这种味蕾的触感留给那个能吃我做菜的人吧。
红薯藤在大雨后也冒了不少。炒山芋杆子这道菜广德也有,不过大多没有去掉杆子上的青衣。为了获取美味,花点时间和耐心是值得和必要的。诸位没有尝过的可以尝试看看。这样炒过的杆子,多了些许嫩脆感,辣味、咸味等更容易渗入。红薯藤苗,是红薯藤最嫩的地方,就像香椿苗。味道像苋菜一样,以前在暑期悍天里可是难求(太悍了,红薯藤也不长)。
当然还有许多的菜。有这些味道我每顿必吃两碗。
现在种地的越来越少了,或许根本就没有,大多是些老弱妇孺在乡里打理菜园子。
我有时候看着玉米杆上的臭虫,即将爬上脚的蚂蚁,还有地埂上的蚂蚱,希望日子就像样熨帖。
沧海桑田。熟悉的陌生,陌生的熟悉。大多是遗忘的缘故,是接触缺失的缘故。希望这些熟悉的味道一直留存。如果熟悉的永远熟悉,则沧海变桑田关我何事?桑田变沧海又与我何干?